遠征軍老兵秦崇議在家中向客人敬軍禮 本報記者 蘇曉杰 攝
“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全國武裝的弟兄們，抗戰的一天來到了，前面有東北的義勇軍，后面有全國的老百姓……”一首壯闊雄渾的《大刀進行曲》，仿佛唱出了秦崇議這位中國遠征軍老兵70多年前的熱血沸騰。
95高齡的秦崇議因戰爭失去了一條腿，數十年來依靠拐杖生活，如今因患青光眼而雙目失明。縱然如此，這個倔強有韌勁兒的老人，即使整日坐在床頭，卻依然滿懷豪情與激揚。
一講起身披戎裝的自己與戰友的抗戰故事，秦老便握緊拳頭、眉頭緊皺，“血腥的戰場上，大家都勢要將日軍趕出中國，根本來不及考慮自身生死！”
瞞著家人參軍抗日
1920年，秦崇議出生于廣西容縣一個普通平民家庭，秦崇議從小跟姨父陳雄生活。秦崇議說，少年時的他在姨父客廳里常聽大人們談論時局，耳濡目染，對日本侵華野心了然于心。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日本全面侵華，秦崇議從姨父與其他人的談話中聽出了日益加劇的慌亂和激憤，“形勢一定是更加緊張了。”秦崇議熱血沸騰，更加堅定了上前線參軍抗日的決心。
“不可以！”果然不出所料，他這一想法立即遭到了家人的極力反對。當年不過17歲的秦崇議還要做工接濟家中生活，母親身體多病，弟弟也不過3歲。俗話說：“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姨父一遍遍用這句老話勸阻秦崇議。
1937年底，南京大屠殺慘案爆發。“日軍鐵蹄踐踏我國土，殺戮我同胞，我不能只顧小家，好男兒要赴國難！”秦崇議內心飽滿的愛國情懷再次被日軍的暴行激醒。
1938年4月28日，國民黨在廣西梧州招兵時，秦崇議瞞著父母和姨父偷偷投兵，考進了國民黨中央部隊裝甲兵團，在湖南湘潭訓練基地學習汽車駕駛和維修，成了一名運輸兵。
1941年12月23日，中國組建了中國遠征軍。1942年秦崇議任上尉技術兵，跟隨部隊開拔至緬甸，成為一名中國遠征軍戰士。
奮勇殺敵就是保家衛國
秦崇議怎么都不會想到，當兵之后的自己會丟掉一條腿，生活也潦倒起來。但回想起那段崢嶸歲月，秦崇議全無后悔，正如軍歌所唱，“好男兒，當從軍。從軍后，國家以我強，國仇以我報，民族精神我代表，沖鋒陷陣拔敵旗。”
1942年2月，秦崇議所在汽車兵團改編為裝甲汽車搜索隊，進入緬甸。他負責在戰場上搶修被敵人破壞了的裝甲車，這是項極其危險的任務，因為被炮火打壞的裝甲車，多半停留在敵軍炮火密集的陣地上。
“在一次任務執行中，我失去了左腿。”秦崇議說，那是一個記憶猶新的日子，1943年4月17日，秦崇議潛至敵人陣地上搶修被打壞的裝甲車時，被日軍發現，他的左腿被機關槍掃射打中，血流如注。可部隊距他受傷處還有50米，他便帶傷爬回自己陣地，被戰友背回衛生隊搶救。
簡單包扎止血后，因傷勢嚴重，必須送回后方醫院治療。一路顛簸，又沒有衛生員，時間久了，秦崇議傷口因此發炎、生蛆，又癢又痛，最終被鋸掉。
車上還有10多名傷兵，一路上不斷有人死去。“戰火激烈到讓人無暇顧及生死。”秦老告訴記者，所有的戰友都與他一樣同仇敵愾，想不惜一切打敗日本人，挽救民族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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