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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口網(wǎng)消息4月15日??? 英文《中國日報》4月9日評論版頭條文章：“人禍”的源頭來自人的決策，國際社會也不例外。在國際社會中，國家或國家集團之間每天都在作出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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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動機、評價體系等因素的差異，這些決策本身具有相當(dāng)?shù)牟淮_定性。一項決策可能帶來理想的結(jié)果，但也可能違背初衷，造成嚴重的“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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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防止“人禍”的發(fā)生，國際社會應(yīng)當(dāng)采取相應(yīng)的措施應(yīng)對不確定性問題。譬如，鑒于決策是隨時間逐步形成的，如果能在決策作出的時點上留有充分的余地，在實施過程中根據(jù)變化中的情勢引入新的選項，不確定性還是能夠得以控制的。遺憾的是，我們在美英法等國實施對利比亞軍事打擊的前十天，幾乎看不到應(yīng)對不確定性措施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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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17日，聯(lián)合國安理會以10票贊成，5票棄權(quán)的結(jié)果通過了1973號決議，“授權(quán)……會員國……采取一切必要措施……以保護阿拉伯利比亞民眾國境內(nèi)可能遭受襲擊的平民和平民居住區(qū)，……同時不在利比亞領(lǐng)土的任何地方派駐任何形式的外國占領(lǐng)軍”。決議還決定“在阿拉伯利比亞合眾國領(lǐng)空禁止一切飛行，以幫助保護平民”。3月19日深夜，在法國總統(tǒng)薩科齊召開巴黎峰會后，美英法等國開始對利比亞實施軍事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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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余天來，美英法等國對利比亞的軍事打擊取得了“進展”——根據(jù)美國軍方的報道，利比亞軍隊的空防系統(tǒng)和空軍已基本被摧毀，“禁空區(qū)”得以建立；在西方聯(lián)軍的空襲后，利比亞政府軍對反對派的進攻被打退，反對派軍隊開始反攻；北約已順利地從美國手中接管了對利比亞軍事打擊的指揮權(quán)，一度存在的軍事使命控制權(quán)問題獲得圓滿解決。“進展”使得西方聯(lián)軍信心大增。法國外長阿蘭·朱佩在軍事打擊開始后不久就不無興奮地告訴記者：“雖然你不能期望我們在五天的時間里就實現(xiàn)自己的目標，不過卡扎菲軍事力量的解體已是數(shù)日或數(shù)星期，但決不是數(shù)月的事情了。”一句話，在許多西方國家看來，不確定性問題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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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是軍事打擊利比亞的絕對主力，北約的最高軍事指揮官又是來自美軍，因此北約接管對聯(lián)軍的指揮權(quán)并沒改變美軍是絕對主力這一事實。不過，比起英法政界人士，美國奧巴馬政府官員的言談可算得上是謹慎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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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防部長羅伯特·蓋茨一開始就指出在利比亞建立和維持禁飛區(qū)所面臨的困難，堅決反對派地面部隊進駐這個國家。此前在西點軍校，他還講過，今后若有美國國防部長向總統(tǒng)建議派地面部隊去阿拉伯國家，首先要看一看這位部長的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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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務(wù)卿希拉里·克林頓似乎比羅伯特·蓋茨更直率一些，談到了卡扎菲“必須走人”的問題。不過，究竟怎樣將卡扎菲趕下臺？能否使用軍事手段？克林頓太太保持了沉默。她似乎更寄希望于利比亞政府內(nèi)部出現(xiàn)變化——迫使卡扎菲自己走人。

　　巴拉克·奧巴馬總統(tǒng)有關(guān)美國參與對利比亞進行軍事打擊的談話并沒有超出他的上述文武二將所定的基調(diào)，也主張只用非軍事手段“扳倒卡扎菲”。為此，奧巴馬總統(tǒng)遭到了來自美國國內(nèi),特別是共和黨(GOP)方面的攻擊——有人批評美國軍事介入利比亞太晚，失去了幫助反對派用武力實現(xiàn)“政權(quán)轉(zhuǎn)換”的有利時機。更有人要求突破聯(lián)合國安理會決議的限制，派美國地面部隊協(xié)助利比亞反對派武裝推翻卡扎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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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魯金斯學(xué)會的邁克爾·奧漢隆博士站出來替奧巴馬政府圓場，聲稱用談判也能解決“扳倒卡扎菲”問題。他說，奧巴馬總統(tǒng)是正確的——殺雞焉用牛刀——特別是在美國財政困難和準備從阿富汗、伊拉克撤軍的情況下更是這樣。奧漢隆博士提出了一個“三步走”的非軍事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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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比亞反對派與卡扎菲政權(quán)立即實現(xiàn)停火；派出國際觀察員在停火線實施監(jiān)督；雙方可在各自領(lǐng)地從事石油生產(chǎn)和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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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立一個聯(lián)合政府，卡扎菲可以在其中擔(dān)任某種象征性的角色，但忠于其的武裝部隊要被調(diào)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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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jīng)過兩三年，在一個松散的邦聯(lián)制國家中進行民主選舉；卡扎菲退出國家政府，但仍可具有某種頭銜，如“的黎波里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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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漢隆博士認為，他的這一方案，“不論多么臭不可聞，總比為進行政權(quán)轉(zhuǎn)換打另一場戰(zhàn)爭，隨后又把美國拖入另一次對阿拉伯領(lǐng)土的長期占領(lǐng)要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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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漢隆博士關(guān)于“卡扎菲必須走，但不是立即離開”的方案，一言以敝之，最突出特點還是在于其不確定性——卡扎菲會接受這一方案嗎？利比亞反對派會接受這一方案嗎？美國的盟國會接受這一方案嗎？這都是“奧漢隆方案”難以準確回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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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3月28日晚，奧巴馬總統(tǒng)在美國國防大學(xué)就美國的利比亞政策發(fā)表講話時，雖然承認“擴大我們的軍事使命以實現(xiàn)政權(quán)轉(zhuǎn)換是一個錯誤”，但也沒有接受奧漢隆博士的方案，或提出任何具體的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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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巴馬總統(tǒng)堅持用非軍事手段“扳倒卡扎菲”的道理有兩條：一是“如果我們試圖用武力推翻卡扎菲，我們的聯(lián)軍就有可能分裂”，二是提到了伊拉克，因為“在那里政權(quán)轉(zhuǎn)換花了八年時間，犧牲了數(shù)千美國人和伊拉克人的生命，耗費了近千億美元。這是我們不能在利比亞重復(f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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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言之，奧巴馬總統(tǒng)堅持用非軍事手段“扳倒卡扎菲”，是擔(dān)心陷入一種兩難困境。在兩難困境中，沒有不確定性可言，有的只是——前進一步可能陷入新的泥潭，而后退一步又可能丟失顏面——這顯然是誰也不愿涉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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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而言，奧巴馬總統(tǒng)3月28日講話以后，由于美國對利比亞的政策仍堅持要“扳倒卡扎菲”，所以依舊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人禍”的危險不能排除。這里需要指出的是，由于“人禍”的危險不能排除，不確定性與兩難困境之間的距離，可能也只有一步之遙。（作者系外交學(xué)院教授宮少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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